海氏2022年诗选
转机
那年在卡塔尔机场
坐在一个黑头巾遮面女人对面
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
我们逐渐肆无忌惮地对视
阿拉伯天道都有了杀意
她身后我看见
中世纪、当代、甚至未来风格
的各种奇装异服者
他们都在闲逛和相互打量
外面有一片沙漠
都在等候飞行离开
2022年1月10日
遗迹
每次到一处遗址旅游
都遗憾我们这代人
除了一些句子留在某处服务器
大多数连灰都没有留下
句子早晚溶回语言
语言在进化演变
就像我们的居住地
钢筋水泥会倒塌再熔炼
子嗣在某个丁克手里断根
谁会有自己的遗址
更妄谈遗迹
多少年后无主的墓地
被土地挖掘翻新
他们拍到火星上类似一张遗址照片
我们也就感慨一下
2022年1月11日
过冬
冬日的阳光下文竹纷纷泛黄
我仍不愿开窗通风
冻死其他畏寒的植物
我也不得不有了取死之道
操纵着阳台盆栽的生命
相隔屋子的北露台
花圃里总留下一些风雪无惧的
遇寒连哼哼都不会的植物
比如月季、金银花、冬樱和绿萼梅
一直藐视我决定花木生死的权力
即便忘了浇水
它们也能吸取些雨雪安然等到春天
其实那些过冬适合枯黄的
与傲雪凌霜的都一样
生有生之美
死有死之坦荡
2022年1月15日
自闭
我们喝着黄酒谈起自闭症
他们都说是一种残疾
我不认可这是物理性的缺陷
面对一个陌生人的世界
不是靠反复重复
就能养成一种习惯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给生命
做一个声明
在大脑皮层留下他人的影像
孤独的再彻底一点
就像普拉斯把一串钥匙
往阳光下一扔
2022年1月17日
无题
每次醒来总觉得被人等了很久
这样的感觉是多维的
每次放慢脚步
总有一道光停在不远处
如果坐在街头
数着过往的车辆
反而会迷失方向感
我宁愿发动自己的车
没有方向
能开多远是多远
2022年1月18日
情绪
我已经无法容忍“折中主义”这种词了
还有“含蓄”、“宽容”和“给我面子”
不要对我说再等等再等等
天方地圆或天地玄黄
什么的关我什么事
每天都有人死亡和出生
灾难片随时可能在你家窗外上演
孩子们高喊着讲故事讲故事
故事被“从前”这样的开头
弄得很颓废，嗯，还很僵硬
他们把角色剥离得像在脱光衣裤
你们还在说反对比喻哦
那就直白吧
我要用衰老的身体再次打败诗歌
我要带着高胆固醇大吃五花肉
我要让那些渣男怨女
被方言朗诵弄得
像听鬼话一样惊魂不定
2022年1月19日
废话
看到你走进来
南京的阳光和你一点也不搭
那些该来的地方不来
该去的地方已经
回不去了
如果一生要说出
五十七万六千句话
你会自言自语多少句
或许某一天你说完一年要说的话
表情跟着演变了两百多次
脸部肌肉要三天以后才会松弛
你终于明白了
应该再次离开这个废都前
要一次性把废话说完
2022年1月20日
鱿鱼游戏
有一天你不再愿意转身
世界也不愿意变小
背影将会是大多数人
容易梦到的场景
我总羡慕义无反顾的人
把自己写进狂人日记的人
累计了多少个执念后
可以换一次杀戮
这是我从
鱿鱼游戏里带出来的
碎念
也是风儿推荐
我正带着24小时
动态心电图机观看的
电视剧
2022年1月21日
早搏
自从有了早搏
经常百度
一半推荐的是心脏类的话题
另一半是性功能的
百度恶意关联了
早搏和晨勃
2022年1月26日
精子
在欧美未接种新冠疫苗者的精子
成了稀世珍宝
预言将是下一个比特币
我全家没打疫苗
不敢说自己的精子还有没用
儿子的精子是未来人种的希望
老子的孙子将遍天下
2022年1月28日
回国
你可以坐一天望天呆
用方言唠叨一下午
用一颗卑微的心
分析国际风云
往死里地想女儿
却不愿意她回到他们口头上
最厉害的国
当你坐在茶馆
说女儿就算在路边咖啡摊
当服务生
也比回来坐办公室
写思想汇报
活得更有尊严
2022年2月3日
论春节期间暴食的无耻性
他们高雅地围坐
细嚼慢咽着被屠杀的动物
却还要拿人道说事
以为这样了
弱肉强食就是
书面的一种表达形式
与他们的本性无关
好让我们这些吃的少的人
更不易上瘾
对于饲养动物
我们至高无上的权力
2022年2月5日
初六下午
咖啡，路边店，高脚凳
老吴去外面抽烟
顺便拍照玻璃幕墙里的我们
王宣淇正说到
在忧郁症和强迫症之间
她觉得强迫症
更是适合作家的选择
当他们说要用一段诗人的
影视记录代替诗歌
正契合了我
视觉艺术未来替代文字
的预言
2022年2月6日
沙盘
梦到地球是一个沙盘游戏
外星人少年可以控制
任何一个国家政权
他们激化各自原有的意识心态
相互对立
推动战争、瘟疫和饥荒
只要消灭剩余人口
地球资源损耗和再生平衡
这场沙盘游戏才能玩的更久
2022年2月6日
让子弹飞
医生说我的心脏
就像已经扣动了板机
子弹就要出发
不可逆转地奔向生命的终点
让子弹飞多久取决自己
远离伤害自己的饮食
远离伤害自己的人
远离愤怒和激情
我感觉自己就快要
盘腿坐成了一座佛像
眯着眼睛看向
那颗飞往外太空的子弹
穿过银河
奔向仙女星系
2022年2月7日
寺庙
从寺庙出来
嘴里就一直有杏仁味
我知道我点的香
还在寺庙燃烧
而我就要走远了
这是一个时间与空间的命题
它们被我的意识关联着
就像昨天的雪融化了大半
仍不能改变一场雪
残留在寺庙的瓦砾中
记得点香的时候
我哈了哈手
2022年2月8日
古塔
在栖霞寺
按照古塔指示牌
我们需要围着古塔转三圈
结束时念一段祈福用语
在清迈的寺庙也同样
他们更细致一些
提供一张咒语的纸片
一边转圈一边念咒
我对比了一下
心态的差异
后者更能集中思绪
因为咒语的音律
一直是我研究的方向
它们是彻底放弃词义的文字
如果我把音节隐含到诗句
会不会催眠我的读者
2022年2月8日
我们没有罪
老吴写诗说我请他吃饭
300元一条鱼
他觉得我们都是罪人
需要基督徒陈云虎代祷
实际是那条鱼只有100多元
上次请朴素吃的鱼才是300元
但老吴不知道
那天为他专点的黄酒
大概300元
最贵的是奥龙460元
除了素食主义者王宣淇
只吃了一盘菠菜外
我们其余五人
共吃掉了1600元
老吴会不会因此更加忏悔
我想说的是
我们吃的不是赵家的钱
是自家本事挣的钱
属于民脂民膏被自己夺回的
那一部分
2022年2月9日
蛊卦
宋代卜士邵康节有本《皇极经世》
香港风水先生李居明
以之占国运
由2014年至2023年
变卦行蛊卦十年
以蛊字论断疫情还有两年
却不敢说万事从惑起
故以蛊为事
蛊卦原意要拨乱反正
但处于变卦之中
未见他道明原卦是什么
为何变卦成多事之秋
此蛊卦也未必囿于瘟疫
毕竟2014年以来我们看到的蛊乱
多了去
2022年2月10日
重复
我们一生要重复很多动作
比如推开窗户
或者一下子拥抱某人
一生有数不完的固定手势
还有口头禅
尤其专注某个人的时候
这种重复会越演越烈
直到把那个人
推向一个被你重复构建的牢笼
自己也被禁锢在
失控的身体里
不得不
重复到死
2022年2月12日
无题
当你表达不清楚
或者发现事物不仅有
对和错的时候
你最应该做的事情
就是沉默
其次远离他人的主观
因为他们不比你的主观
更能让你做出错误的选择
当主观不可靠的时候
客观也一定存疑
因为客观最擅长让你看到
它想让你看到的客观
从而再次崩溃你的主观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
我会放下一切
最多观察一下自己的肉身
如何自然地吸收
和排泄的
2022年2月13日
情人节
我不能因为一个日子就
写一首诗
这就有点尴尬了
除了给我的猫做了一个
节日短视频
我想不出如今
我和这个节日还有什么关系
看到微信小群里
王宣淇发了一个短文
英国精神科医师菲利克斯的研究
诗人比作家编剧更有精神问题
容易早死和滥交
这是要在节日给我们添堵
下午散步去拿预定的药
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活着的动词
需要各种各样的名词
修修补补
熬向动词变成名词一天
这种想法一延伸
情人节也是一个动词
婚姻则是名词
2022年2月14日
反对理论
如果你有一套完整的理论
在它的局限下写诗
这样的句子一定不是新鲜的
最靠谱的观点
可以用诗意甚至语感表达出来
并偶发性地触动快感
这才是写作时
在你指尖上舞蹈的诗魂
2022年2月17日
法制社会
今天我们能原谅法律吗
那些藏在案件里的脏东西
它们自成灾区
让干完坏事的人
改头换面
继续针对我们的赤手空拳
法律难道就不能
被它的主子再次营造
一个陷阱吗
2022年2月17日
下班路上
光点在摇曳
从巨幅广告牌上飘落
今晚风里夹着大雪
让回家的行人心生了流浪感
一个秩序至上的社会
个人情绪会产生某种错觉
我们生来就该站在红绿灯下
无论停留还是穿行
都会成为别人擦身而过
的负担
2022年2月17日
我不信
我的嘴不够大
尤其食量还在下降
但我坚持天天吃核桃和碧根果
努力在老死之前不变成猪头
我有一个信条
就是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哪怕在酣睡的时候
我的梦都比现实看上去清澈
因为坚持善良
哪怕噩梦都没有现实残酷
至少在梦里
我有自己的领空
飞的再高
也不怕一根锁链
把我拉向地狱
2022年2月23日
黑天鹅
我看见一只黑天鹅
飞到南京的北京西路
我问他们看到没有
他们嘘了一下
我们看不到
2022年2月24日
预感
当你预感到会进入
另一个人的梦境
就会产生心理上的触摸感
这一般发生在中年以后
与青春血肉
毫无关联且悖离常理
以至于我们会绕开话题
内心静止得可以被鸟停栖
可以如气球悬在那里
既不飞上天空
也不下来
只能透过窗外看见树枝摇晃
才能回到现实
2022年2月28日
外星人说
你们人类为何喜欢躲在金属壳里
屠杀其他人类
从骑兵盔甲到坦克装甲车
这些钢铁本该是铁轨、房梁
和供孩子在天桥上摇晃的扶栏
你们说自己已经从野蛮过渡到文明
难道就是从盔甲到坦克
你们的文明始终浸泡在血液里
连游戏都是楚汉杀、英雄杀和狼人杀
棋牌都不忘杀人
球类互杀更是到了世界性的癫狂
你们骨子里就不希望别人
活的比自己好
或能力比自己强
你们用竞争这种词
冠冕堂皇地掠夺同类
为了权力更是可以毫无底线
我们来到地球
一次次地改善你们的基因
可是无法消除地球物种嗜杀的本能
所以我们怎么能开放
你们脑域的限制
那将是宇宙的灾难
2022年3月2日
女普粉
我发现一些一边抗议铁链
一边支持普的女粉
难道你们不知道
按照普的逻辑
任何男人
都可以追杀和锁住
想与自己分手或逃离
的女人吗
2022年3月3日
中国人
一个女普粉恼羞成怒
直接质问我
你是不是中国人
我回答说按祖籍我是越国人
按祖先我是南唐后人
按民族我是汉人
按物种我是地球人
按良心我只当人
不当中国畜生
2022年3月3日
阴谋论
刚刚接到外星朋友电话
得知新冠病毒的真相
让80%以上的人类
通过感染病毒或疫苗免疫
后遗症是人类大脑
萎缩0.2%-2%
以及各种大脑疾病
人类整体脑域、智商和寿命
继续下降
知识分子占比下降
无知和野蛮占比增长
再利用冲突和战争降低人口
好大一盘棋
无论放开或管控
都无法改变人类的命运
2022年3月9日
恐怖的洗脑
妻子迷上“学习强国”的积分
一切积分至上
她积分上万
我才三百分给单位破零交差
她强迫我每日与她玩其中
两人对战
她可以多赚一分积分
一般打开我从不看
今日无聊我随机瞎点
结果获胜
妻暴怒
拍桌子打板凳
晚饭菜都不给我吃
还好有白饭
2022年3月11日
春天来了
我穿着皮夹克
狭路一个超短裙姑娘
她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
路够宽
她的大长腿几乎弄窄了空间
还一副挑衅的小眼神瞟我
我心里唠叨
要是在明清时代
我都是爷爷了
就算你想争个平辈
也就轮到做个十三姨太太
2022年3月13日
战争
你在窗台上放一个苹果
它会坚持很多天
慢慢萎缩
直到你意识到
在那些战火烧向平民的地方
这种萎缩竟是一种奢望
他们习惯了生老病死
那些被迫与自己家园一起夭折
与邻居们一起烧焦
他们凭什么被国家主义牺牲
那些打着爱国的窃国贼
让国家这个词
听着就恶心
2022年3月14日
无题
我们需要一种说法
让自己在命题里站稳脚跟
就像我们被反式脂肪糟蹋了多年
要否定自己的饮食习惯
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服自己从小放弃的自由
本来就是自己的骨髓
我们生来就不该是低头哈腰
或被人牵着排队
贴上标签并报上姓名
我们为什么不能就酷跑一圈
大声说，我不愿意，哈哈
你来抓我啊
我们为何要注视一个方向
我们没有做一辈子
童子军的义务
2022年3月15日
沉默
人沉默久了
说话会生涩和惜字
在这个操蛋的世界发声
有时是多么苍白无力
语言灭亡以后
舆论成了替代品
当人人都在呐喊的时候
呐喊不如吹一段唢呐
更能发泄郁闷
孤僻如我
把沉默当作伙伴
把死亡当作养生的棋子
气沉丹田
板等着人类覆灭
2022年3月16日
飞机
无论与生俱来自由飞翔的梦想
是不能指望飞机带来善意
我们始终是血肉之躯
不能带着傲慢
驾驶着机械腾空
对待宇宙，对待地球，对待天空
凡躯应时刻保留敬畏
从来就没有什么人定胜天
只有感恩的索取
谨小慎微的处理好
与自然的关系
那些自诩为世界主人的人
就像我们看待的
蝼蚁之王
2022年3月21日
春雨
一场雨改变不了什么
除了潮湿
与三月的不幸
或相关
或仅仅是情绪上的呼应
战争、瘟疫、空难、股灾
和极左到处泛滥
让人对春雨滋生了厌恶
本是开花生芽的时节
一会儿倒春寒
一会又阴雨绵绵
与世间如此多的恶棍、渣子同春
春光再不美
2022年3月24日
无题
一男子跳进南京孙中山陵墓
大哭毛主席
被工作人员告知哭错了人
悻悻离开
我一点没觉得荒谬
这个愚昧和野蛮并存的时代
几百万人能为几十个人
被棉签深喉
被隔离到失业
被跳楼
这才是忘了吃药
的人间疯人院
2022年3月25日
日子
午时在花园抱着猫晒太阳
它嗅着未落尽的樱花
我闭目休憩
像是要把人间的好日子
一下子过完
这个三月集中了
半个世纪的恶
那些在小日子里沉浮
就以为外面的不幸远离自己
只是命运轮盘还没转向你
自欺欺人的活着
罢了
2022年3月26日
气球
你有多久没去公园
用气球取悦一个孩子
想起巴塞尔姆《白雪公主》一段情节
有人要把污染这个概念
用在一只气球上
它污染了曼哈顿本来清澈
而明媚的天空
这种混杂有认知的欢愉
正是我们目前经历的
所谓零容忍
哪怕阴云的天空
也不能有让他们扎眼的颜色
我们努力与大白们对峙
我们需要活着
否则会被记录加权到
微不足道的死亡率
让有人获得
更大的利润收益
2022年3月27日
幻听
再过七天
我的幻听就满一周年了
一个来自非人类的
没有情感的声音
告诉我这片土地上的宿命
我努力把这声音想象从
祖父母、外祖父母
或者更高的辈分来的
我希望制造因果
但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哪怕今年清明禁止扫墓
我在心里呼唤母亲
来我梦里做客
留下来喝一杯茶也好
告诉我那些声音的真伪
那些苦难不应该是注定的
一切都会慢慢地
好起来
2022年3月28日
久坐
按中医久坐短命
在办公室我一般盘腿而坐
这种坐法容易忘我
难怪修炼者均采用此法
据说莲花式可以疏通经络
我等老胳膊老腿
只能简易盘腿
熬等退休
还没有“恶意做工”的罪名
但久坐既没有躺平舒服
也没有躺平养生
羡慕陈云虎
退休了还爱情和创作双丰收
2022年3月29日
颜色革命
蒙娜丽莎发动一场战争
从罗浮宫打到巴黎圣母院
塞纳河上漂浮着颜料
所有油画上的人物
走上街头
用画笔改变城市的颜色
我靠在床头
写下这段荒诞的开头
希望故事同样发生在南京
所有的展览馆都在暴动
画里的人物冲出来
要把城市填空般画满色彩
他们不害怕瘟疫
看见白色就扑上去涂鸦和高歌
他们占领了南京
就像占领巴黎一样
长江上也漂浮着颜料
这些色彩斑斓们准备顺流去解放
被封控得快变成黑白色的
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还有莫干山路M50街区
2022年3月30日
谎言
说谎可以愚弄大众
也可以愚弄自己
一旦说出谎言
它的根须会牢牢密布你的舌根
枝叶一直在你的大嘴外飘荡
永远也甩不掉了
直到你欺骗自己没有说谎
便不再感知到谎言的根及枝叶
那你就被自己愚弄了
但在别人眼里
你的嘴里仍旧在伸出谎言的枝叶
开出再醒目不过的恶之花
却不自知
2022年4月1日
清零
1
五十年代我们有麻雀清零的运动
清零是人定胜天的代名词
半个世纪过去
我们尚且没有清零蚊子
也没有清零苍蝇
倒是用污染生态清零了自然界
一些对人类无害的物种
有人一旦有了鞭子
就想抽打所有
不遵守他们意志的事物
他们会敲打桌面
让腹部脂肪都在晃动
以为都君临天下了
难道病毒不应该和刁民一样
下跪臣服吗
2
你走在泰国某岛的集镇上
右肩是常见的挎包下垂
步履缓缓
仔细观察所有路过
自己的异性或类异性
旅游就是用打量
来激发自己被家乡驯化
的野性
出门在外可以操着
不太熟悉的外语
做自己平时不一样节奏的事
你坐在家里
两年没用过护照
因为如果你还能出去浪
回来只会属于
需要被清零的部分
3
看见大白有累到猝死的
有崩溃发飙的
有集体暴打饥饿出逃找食者的
大白不再有个人属性了
他们是清零的工具
你不能再对一个大白愤怒
他们拉链里面是机械
是复读机的声音
他们从一幢楼播放到下一幢
他们是骑虎难下的决策者
用咒语召唤出来的
2022年4月4日
清明节
如果上海是当年武汉
今天应该是黑白的
可惜奥密克戎小鬼是新冠恶魔
几乎降服了死神的后裔
通告里公墓早已纷纷关闭
这个节日的哀思
竟无处着落了
坐在家里
手机里全是疯狂和荒谬
明知是谎言还在说谎的媒体
以及人性处处妖魔化
哀思成了失望
逐渐在绝望
只有把纸钱烧给
蠹政害民的权力者
心里才好受些
2022年4月5日
通往异次元的公交车
首先这是昨夜或应该是今晨
真实的梦境
我与去世的外婆、母亲
和另一个夭折的小学同学
走在山脚的路上
记忆里我一定登过此山
往上的山路冲下一股风力
我被带着升空飞行
只要张开双臂就能飞得更高
快到一座桥我放下双臂
落在地上等候他们
看见小学同学追上来说你先走吧
我过桥走了一段街路
觉得自己知道
路的尽头有个公交车站
那里通往南京鼓楼
我登上公交车一出发
就在床上醒来
看见母亲在看电视
我告诉她我梦到死去的外婆
她说你该走了
我情不自禁又离开了
出门又是那座桥
我过桥又走到那条街
我知道路的尽头是
通往南京鼓楼的公交车
路上还有人给我几张电影票
我对她说我来不及看
为什么这么说
我觉得我该上车了
上了公交车
汽车启动时闹钟响了
我在现实中醒来
所有感知和情节都很清晰
究竟是梦中梦
还是我坐上了一辆
穿越两个异次元空间的公交车
至少昨天清明节
给了我一个完美的结局
2022年4月6日
俄粉
我不知道这类人的比例
尤其在生活底层挣扎的人
22岁的Spa技师
疫情快让她吃不上饭
她仍然自我屏蔽了
顾客至上的宗旨
竟然与我争论起俄乌战争
你不知道北约把导弹架到家门口了
你不知道美国在煽动
你不知道屠杀是伪造的
你还是不是中国人
俄粉的排比句
再次从一个小女孩口中冒出
她是抖音和视频号
大数据偏好推荐的大众
悲从中来
把各种文字和视频
一股脑轰炸到她的微信里
我毫无信心用立体视角
能矫正一个被钙化孩子的固执
无论如何
这个时代在后人的笔下
一定是愚昧、荒谬和自作孽
不可活的黑暗时代
2022年4月8日
妖魔化
你们再牛逼
也是他们眼里的妖魔
天生反骨
即便为了自由剜去软骨
膝盖打上骨钉
肉身还是被隔离在楼宇里
借着噩梦向窗外嚎叫
你们只能凭借网络空间
朗诵着诗歌
不知疲倦地冲击真相的结界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不会说慌和放弃思考
就不会有天使的通行证
就不能披上大白
下楼
去人间行走
2022年4月8日
时间需要暂停
你会不顾后面车辆的鸣笛
静候一只乌龟或小猫过马路
你会在天色骤暗的一刻
闭目记住画面五分钟
你会停在红绿灯循环三次以后
再飞奔过街去追赶同伴
此刻用手指暂停上面的描述
让它们去寻找符合逻辑的理由
结果是为什么要理由
我们被时间拉动
为什么不能主动暂停时间
蔑视它，假设它不存在
让时间破裂开来
对我们的意识状态无能为力
时针转动与我们
突然失联
也许只有这样的尝试
才能让人类学会独立思考
如果时间都不能改变你
还有什么他人的偏见
值得你愚昧
2022年4月9日
信仰
如果你找不到信仰
就假设自己就是神佛
观察自己一天一周或者一个月
找一个笔记本
用超然的角色记录评价自己
每一个有意义的举动
或无意义的本能
你会发现不再孤独
自己的确不是唯一的
心里住着一个更高角度的我
或是来自高维的本尊
他可以是上帝
也可以是大日如来
2022年4月10日
聊天
我和你聊天
都觉得天气多么晴朗
空气新鲜
你口里的句子
睿智而哲理
我们聊着聊着
就意识到对方并不存在
我们虚构了一个世界
那里没有争论
更没有敌视
这是我们生存的空间
最不可想象的事
我察觉你
在我的句子中逐渐淡化
我也将最终消失在
你的句子中
2022年4月11日
法制和法治
他们抓捕小区内散步或数据误判者
为什么像抓逃犯一样
甚至拿出捕杀野狗的叉子
想起今天和李之平聊到
法制社会和法治社会的区别
法制社会是约束人民
权力者可以超脱
当我们听到哭诉的录音
你们还讲法律吗
我无法告诉他们一直以来
被误导的概念
我们的法律从来不是
法治社会的法律
2022年4月13日
炮灰
两帮人在对峙
一方在抗议
一方在镇压
最后演变成混战
远处高楼上几个人正看着
一切都在按计划发展
抗议方是目标
镇压方是炮弹
爆炸后全部是炮灰
高楼上传来声音
可以公布了
2022年4月16日
微观法西斯
今天读到一个词
微观法西斯
我不清楚是不是新词
的确影射出社会底层的现状
当法律越来越成了摆设
基层行政代替了执法
一点小小的权力
可以决定普通人的生死
微观法西斯破土而出
正开出了遍地蘑菇一般的
恶之花
2022年4月18日
黑色幽默
经济下行期
制造恐慌也是促进消费
拉动内需
他吸了口最后一支烟
把烟灰弹了弹
看着窗外
离休以后还是首次
没吃饱饭
但大局观还在
2022年4月19日
双面立体人
一个我醒来另一个我睡去
自己在观察自己梦
每天一旦工作负荷过高
就会在黑夜有分裂感
他们说是AB血型特有的
自我调节
年轻时以为双重人格
两个性格的我
在争夺控制自己的时间
习惯了就好
两副大脑看世间
争论世界观的差异到和解
避免了固执、纠结和自圆其说
我要说我是一个双面立体人
像毕加索的画
一个我喜欢沉思
另一个我总是遥望远方
2022年4月20日
声音
1
在自己的祖国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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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讲不讲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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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耐已经到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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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救求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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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谣是最大的传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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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发国难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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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核酸报告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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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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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当任何一句留言都能成为诗歌
它们会成为时代的咒语
3
收回大脑里的天线
竖起避雷针
闭上双眼
把头浸泡在水里
让耳朵里的声音变频
考虑要不要连声带也该放弃了
观自在菩萨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
度一切苦厄
他们不会……在我的默念中
也植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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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该不该投资一家疯人院
一场浩劫过后
有些人除了自言自语就
什么都不会了
有些人除了对空气指手画脚
什么都不会了
有些人除了张嘴
啊……什么都不会了
听到呻吟声
有些隔离在家的幸运儿
除了做爱
什么也都不会了
5
最终我们只能听到胜利者的声音
哪怕这个声音是音频制作的
甚至与我们活过来的日子无关
空旷而音域之宽
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听到
哪怕我们再也不信
也只有这一个声音了
2022年4月21日
四月
1
四月写一些小句子是可耻的
四月已经没有词语可用
它早就被剥得赤条条
像在被很多无人机的视角围观
无所谓老花或近视
你们都看得见
但四月是无声的
所有人被堵住了耳朵
捂住了嘴
2
活在四月和死在四月
都靠得那么近
如果你们想
可以清晰地看清死亡的条理
一点也不奇怪死的逻辑性
一点也不为应死未死
而庆幸
3
四月的街区
没有同伴没有亲人
就像这个“四”字
你们都是一张“口”里的孤儿
被四面隔离
这张大口在无限膨胀
吞噬了高速公路和铁轨
并吞向天空
4
四月你们可以勇敢
但勇敢也是可以被他们活活利用的
2022年4月23日
善良
善良对于一些人就是一道菜
它能温饱可怜的人
最后沦为刚需
比如慈善、捐助和打赏
如果一旦停下来
善良会被诽谤成虚伪、自私
和不义交换，常言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任何病态都是缺乏自律的积累
尤其是心理上的
请你每次施善先看清对象
善良只有用到品性端的人身上
才叫人间温暖
否则就破坏了因果报应
违背了天道轮回
2022年4月29日
荒诞不再是新奇的
1
你牵着一头羊
在城市排队
如果你是在一个悲情的城市排队
你会失去你的羊
你的羊也会在这个忧伤的时刻
失去你
你会逐渐明白
排着排着你也是一头羊
2
什么时候打开冰箱
你的念头不再是放进或拿出
而是检查有没有填满
强迫症会使你轮流打开三门三抽
最后忘了为何要打开冰箱
这不是把大象放进去
再拿出来的话题
而是等到大象腐烂
才会拿出的
选择题
3
你把头顶在墙上
你希望墙后是另一个世界
这不是一个穿墙假说
也不是量子力学
你的内心已经在墙外了
有逃出鸟笼的惊喜
我们都看见你手舞足蹈了
我们都在为这堵墙
替你难过
2022年5月1日
短句
1
一头怪物来了
在夜晚还没有降临的时候
你把虚构的话憋回去
因为你和他们一样
都成了彼此眼中
的怪物
2
没有谁是无辜的
活着就是一种参与
无论你多么不心甘情愿
你已经是其中之一了
唯一可以做的
就是把自己当手雷丢出去
3
我们反复来同一个地方
不是善良而是愚蠢
甚至流氓成性
好像只有这样
才能活的
正大光明
4
以前广场是一个敏感词
后来商业化了
再后来是萧条的意思
一阵旋风
都想吹走你手里的烂牌
5
如果每个人都只露半张脸
表情可以一分为二
时间久了
隐藏的半张脸成了私处
彼此都为看到对方整张脸
一边喊着不要脸
一边高潮了
2022年5月3日
立夏
我在花园撸猫、除草
一手的泥，只好任由猫
跳到花圃上逮蜜蜂
一只鸽子一连两天飞来看猫
猫顿时丢下蜜蜂
与鸽子对视
我看懂那不是猫捕猎的动作
是卷缩成一团
夹着尾巴
长久地望着葡萄架上
鸽子也俯视
长时间的静默
只有我被感动到了
看着它俩
立夏，心里回了点春意
2022年5月5日
菜刀
我在家切干丝、胡萝卜丝、土豆丝
很久没买梅条肉切肉丝了
菜刀在我手里念佛
与砧板厮磨
旁边手机架上放着视频
一好汉手握菜刀
他说你们离我远点
我在家里手握菜刀犯法吗
我的菜刀也丢下砧板
抬头瞥向视频
它意思吃了这么久的素
要是有人也敢来我家
破门而入
正好省了梅条肉钱
阿弥陀佛
我苦笑地望着手里的菜刀
跟我吃斋念佛
还有金刚怒
2022年5月11日
老海
在群里看见吴晨骏
称小海为老海
按此逻辑我们可以称老吴
为老晨或老骏
孟秋也变成
老气横秋的老秋
这是一个反约定俗成的
造词偏差
我还是觉得
我才合适被喊老海，当然
海子甚至海明威
如果活着也可以喊他们老海
小海之所以叫小海
他一开始就放弃了“老”字
如果按习惯喊他老小
不如喊他老涂
2022年5月12日
领土
我的猫已经向我宣告了
我家空中花园的主权
它在花园打滚
在四处留下气味
每天叫唤我打开纱门
让它视察领土
如果不立即照做
它会跳上我的书桌
挡住我看电脑的视线
用毛茸茸的背影
萌化我的心还不经意回头
幽怨地喵一下
遇到下雨
它会久久立在纱门内
环视花园像一个
边防战士
我想借此表达的是
那些交出钥匙被上门消杀的人
领土意识还不如我的猫
当然作为人
也千万别把奴性
视作卖萌
2022年5月13日
与朴素、黑瞳谈论瑜伽和冥想
一个人身处社会
是无可奈何的
有时思维让自己被迫失眠
被卷入无端的因果
焦虑、忧郁以及情绪
都是身不由己
每个人的大脑都可能是
他人的精神垃圾场
就像肉身的毒素
都是病从口入
除了排泄还需要汗腺排毒
我们的大脑何其无辜
总被别人的话语和文字污染
还有集体意识和无意识
都把自己的魂魄逼到死角
我们对抗不了外界
但可以清空自己
只要你禅坐、内视、放弃观点
甚至忘记活着
你可以就此沉睡
也可以觉得自己在漂浮
像一粒真空的沙尘
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沙粒可以分解
分子、原子、离子、质子、中子、电子……
或宇宙的一丝能量波
2022年5月14日
白色
白色本该是纯净的颜色
自从我们读到
解放前白色恐怖、白狗子这些词
白色成了红色的对立面
又比如红白事
白色划归了丧事
直到白衣天使这个词出现
白色才褒义了很多
渐渐大白、小白也卡通化
直到今年五月
有人喊出白匪来了
才明白白色的暴力元素
仍是本色
2022年5月15日
冥想
我一直相信我的身体里有一个宇宙
它经历过混沌初开和生命起源
这里我指的不是肉体的微观世界
和细菌族群的生命演变
它是内视的平行宇宙
我的丹田只是它的入口
通过冥想可以感受
我在向体外的大宇宙吸收能量
一点点充实这个宇宙
它是我的能量储备
也是我免疫系统的发动机
如果你问我生死与这个宇宙的关系
我只能说我的死亡
将是这个宇宙的终结
不要理解这个宇宙是短暂的
因为平行宇宙的时间速率不同
我若活百年
这个宇宙也许演化了亿万年
就像我们的大宇宙
现在是一百三十八亿年
从原点爆炸到未来宇宙终结
只是另一个生命体内宇宙的一生
我们的能量来自他的丹田
他体外更大宇宙的时间速率
也是不同的
这个生命也许只能活千岁、万岁
他体内的我们这个宇宙
将度过漫长的万亿年
他或许被我们神话成造物主
我何尝不是
自己体内丹田宇宙的上帝
2022年5月16日
剪辑
1
一个戴口罩的裸女
在白天的中国街头散步
这是第一次封城时期流出的视频
你可以说是淫秽
也可以说是向往自由的尝试
大多数人只觉得女孩
身材真好
2
朝鲜的宣传片把奥密克戎说成感冒
五天基本就能痊愈
我们嘲讽了三胖这么多年
自己却变成四胖、五胖、六胖
都不好意思照镜子了
3
兰戈说他是外星人卧底
喜欢读如来风格、冥想、外星
甚至故弄玄虚的作品
这些都是表象
他不知道体内有一颗种子
不是来自天狼星
也不是来自仙女星系
而是他转世的魂魄解封
与今生融合了
4
云虎说指向越深入
越可能构成一首好诗
如果只会描写
景色再好
不知道它曾经沧桑
才有了美的底蕴
5
志愿者是游离在法律边缘的生物
这是第一感觉
第二感觉流氓奸商都在争夺
志愿者身份牌
他们与警察都穿上了大白
在空空的人间飘荡
6
他们公布他的行踪
我们没意见
他们封控他的小区
我们没意见
他们把他所在区定为中风险区
我们没意见
他们公布了他的身份证号和手机号
我们愤怒了
7
小斜说丧失了交往的欲望
希望科幻一些
希望无边无际没有人和人类的荒诞
智商高的人永远是孤独的
只有那些智力低的人
才喜欢抱团取暖
再享受蝇营狗苟的快乐
2022年5月17日
爱情旁观者
之一调情
她喜欢与大叔调情
也许童年时代缺失父爱
大叔们有的受宠若惊
有的错觉老当益壮
也有的在恶作剧
她觉得自己始终是含苞的花蕾
可是女人都有
歇斯底里的时候
当她眼里不想再看到世界
守在她身边的男人
会默默用她的微信号
继续陪大叔们玩着调情
之二代价
中年危机后的他
把一个崇拜他的小美女带进圈子
传授她经验
为她造势宣传
直到他们平起平坐
人们在公开场合便看到
她对他鄙视、嘲讽和嫌弃
最后他被抛弃
她仍然是一颗新星
他只剩一段对青春肉身的回味
我听到这个故事一点不好奇
职场上我看过年轻女下属
踩着男主阳具上位
再抛弃的事例多了去
潜规则就要有反被潜规则的觉悟
2022年5月20日
“怀了吗？”
今天我唯一的问候是
“怀了吗？”
她两月前向我寻求
生女秘方
想做一个独立单身母亲
可惜我只有生男秘方
一种碱性ph值试剂
被周易八卦和阴阳五行
计算到清宫表的实践
她回复“木有”
我顿时被灌注
一种婴儿的想法
向天空张望
随后
我只有祝她一个人
节日快乐了
2022年5月20日
对面窗口的妇人
你听到尖叫和笑声
那些与猫狗一起酝酿的故事
经常角色互换
一次次包剪锤的选择
童孩时代的文字还在日记里
还有断了弦的尤克里里
没了电池的小收音机
你认出自己的时候
已经年老色衰
或者被人说成半老徐娘
你把时间折叠又折叠
在镜子前坐下
画起了眉
2022年5月21日
我的宝贝
我注视她
她也注视我
阳光正好照在床上
我慢慢靠近她
她的耳朵都竖起来
我一把抱起她
一口亲下去
每个瞬间都有夺人魂魄的新鲜
我突然想起不知哪里读来的句子
或者很久以前的写作风格
她没有反抗
她知道被包养的代价
也养成了习惯
知道被我一顿吸猫之后
便有猫条吃了
2022年5月21日
无题
1
节日已过
姑娘们去药房吧
找毓婷或安婷
不把孩子带到这个世间
是最人道的因果关系
2
如果你在天空俯瞰
地上全是梦游者
这么荒诞的事情是因为
来不及养成黑色幽默
那就借一个孩子的嗓音发声
放弃底线吗
人类就变成肉类啦
3
晚上我们吃的是煎饼
后来吃了西瓜
我把这些写成句子
只表达活着的一种态度
2022年5月21日
夜路
谁说走路一定要趁着天黑
夜路并不好走
可是夜晚
可以掩盖人心的黑暗
看到那么多人
都喜欢晚上散步
边走边想白天的荒唐
我们扮演角色
交换谎言
共同维持一种秩序
直到天黑才认出真我
向黑夜尽力排放
白天积累的
对自己的
以及对他人的厌恶
2022年5月27日
耦合
这个词意思是
一个没有因果关系的反应
我佛都睁眼看过来
原来因果还可以这样用
报应来生
对他们已经没有
遏制力了吗
2022年5月28日
靠近
我不喜欢靠他们太近
喜欢站在远处
这样他们的自由
不会妨碍我的自由
如果有人靠近
我要先看到他的孤独
是否同样有那种
对孤独津津有味的心灵
2022年5月30日
人往高处走
自大的人会有不朽的心态
喜欢站在高处被人长焦
他的双脚是悬浮的
而且没有影子
当然没有光哪来的影子
越是往高处就越黑暗
就像外太空
太阳也只是星星点点
何况人在高处
高级的黑
2022年5月31日
抚养
我有抚养老人、孩子和猫的经历
我抚养过六十多种植物
并间接抚养了与植物有关的
飞鸟、蜜蜂、蜘蛛、蚯蚓和各种昆虫
我想有很多生命在下一个轮回
等着对我报恩或以怨报德
这些我都不在意
我多想抚养一场暴雨、一阵雷声
甚至一片雨后的彩虹
我想抚养是经历磨难再见彩虹
是对为何而活最美的解释
2022年6月1日
远航
一条船离开港口远航了
听到一段大提琴曲
我的心里就这样
开走了一条船
2022年6月2日
今天
今天是今天的今天
也是昨天的明天和明天的昨天
今天之所以存在
是因为我们还存在
那些旧照片、旧视频和旧录音
以及新铁丝网、新栅栏和新路障
都还存在
时间像空间里的一个圆环
它告诉我们
不要以为今天是崭新的
从太阳升起到日落
今天记录了每个人的心跳
也记录了今天的死亡率和出生率
它可以是冰冷的数据
也可以读出一段曲线的躁动
某月某日的今天
2022年6月4日
暴力种子
男人打女人是不可饶恕的暴力
呐喊凌迟这些男人的女人
或诅咒唐山地震
怎么不压死七暴徒的母亲
同样也是暴力
无论你是白道还是黑道
或者无间道
是最底层的普通人
还是掌握执照杀人的权力者
都必须在法律尺度约束下
否则暴力种子
可以侵入所有男女的基因
父传女，母传子
借着道德的光晕发芽
我们这两代人
基因里残留的革命暴力
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2022年6月12日
吃饱饭的人民
我们吃饱饭了
我们的脂肪吃饱饭了
我们的胆固醇吃饱饭了
我们吃饱饭没事干
我们的大脑转啊
只能是自转
一天二十四小时自转
消化自转出来的那些存在意义
是漫无目的还是悖离常理的
我们空有满腔的公共热情
在人与人之间变形
在癌症、病毒、脑中风和白血病
来临之前
在花园的雨亭等雨
在山坡的岩石上听风
穿着正装坐在办公室说谎
转着酒桌一个一个敬酒
我们是吃饱饭没事干的人民
2022年6月13日
七星连珠
今天是七十七年一次的特定七星连珠
不是九星任意七星那种
是在金木水火土五星连珠基础上
人一生最多遇到一两次
在你的泥丸宫中冥想
意识在连珠间穿过
成像出七颗小星排列一线
直到泥丸发光开了天眼
能看破世间不祥之兆
这也许是当年读过的某段古籍
或是潜意识的记忆
记不清楚了
我觉得当今人类
已经没有这种能力
这是末法时代无限的悲哀
2022年6月16日
遇见
我看见你不是原来的样子
他们也看见
我已经说不清
你原来是什么样子
这已经不重要
对我来说
你处在他们之中
自然就是这个样子
反过来说
他们同样是
你会变成的那种样子
我看到你的样子
是今天偶然的
也是我必然会遇见的样子
2022年6月16日
交集
有些人一生的交集
就是姓名被排列在一起
且排名不分先后
这是第三者的行为
就像一个粒子
碰撞了两个粒子
导致两个粒子出现短暂
相同的电子能
最后就无限远离
没有人会计算一生
会有多少这样的交集
据说这又涉及到气运之说
交集越多的人
能量越大
当然因果也是一生
也纠缠不完
我是不是说得太枯燥了
我想说如果希望交集
就要主动认识
否则尽量减少交集
因果纠缠
会超出你的想象
2022年6月16日
梦见豹子
很久没梦见过豹子
我喜欢豹纹的性感藏着毛发里
抚摸出油光
喜欢豹子奔跑时的线条
尤其两只豹头
颈项交错地望着我
小时候抱着猫睡
把它当作豹子
与猫科最亲密时
都不会看对方的眼睛
各自环顾四周
把安全感留给彼此
早晨醒来时
豹影还没有散去
我的猫又呼噜靠近
索求爱抚
2022年6月17日
半夜，点手机屏足够照亮房间
猫守在空调出风口
冷风从门缝流出
外面我关了灯
开门声，然后
关大门又关卧室门
我听到动静后
点亮手机屏
00:41
继续躺平，微光中
看见猫的耳朵竖立后
又恢复原状
2022年6月18日
今天我又有点悲观
每个人内心都会为自己
塑一座雕像
乐观的时候俯视祂
悲观的时候仰视
尤其还没有构成信仰之前
这座雕像会被自己隐藏
偷偷摸摸地抱着舔舐
聊以自慰
我们是多么可悲的种族
被彼此推进丛林
弱肉强食
还打着道义的名义
我每次阅读合上书本
就对人类史有莫名地鄙夷
物种的缺陷
真的难以用时间
来进化
2022年6月19日
可可的猫草
其实就是大麦或小麦种子
种出的麦苗
猫咪闻到就会啃吃
植物纤维可化解被猫舔进
胃里的脱毛球
我想在六月为可可做点什么
让她的孩意时代
淡化一点肉食动物的野性
在花园种了猫草以后
作为一个糟糕的观察者
每天反被她叫唤
才记得带她去花园
啃噬一会儿
南京这几天高温日晒
猫草枯萎
酝酿了一种
没有过程预判的形势
可可围着花盆转悠
步态像动物园栅栏里的老虎
目光呆滞且露有一丝杀气
蚊蝇瞬间灭迹
2022年6月20日
夜晚散步的碎念
知道吗？灯光只能使
黑夜更黑
尤其你在转过一个街角
路灯离你很远
你突然觉得朝着光亮的方向走
是可悲的，那是内心的阴暗
在寻找平衡
这时你需要的不是灯光
而是舒展一下肌肉
增加点肺活量
心跳加快了
对黑夜来说你就是一个
正在行走的光源
2022年6月22日
可能有一场雨
斜背着挎包
你牵着他的手
坐上电动车后座
你们离开时对面的窗口
有人把手伸出窗来
乌云密布不代表会有一场雨
但改变了很多人的决定
有人可能回去拿伞
已经飞驰街头的
做好一同淋一场雨的准备
你只是觉得率性才有
接下来的故事
而手里拿着伞的人
故事已经结束
2022年6月22日
今夜你在云龙湖
你跟着音乐走湖
会有节拍一路同行
你心里的慢
与脚下的快都是徐州模式
2022年6月22日
我想说什么已经不重要
见过自己朝两个方向分离吗
不是人格分裂那种
是在用自我荒诞
去否定世间太多的荒谬
既然动态成了热门词
我们就以活着的不确定性
加速洗牌
弄一把同花顺
怼得大小王
活丑成一对方块三
2022年6月23日
科幻即将成为现实
2030年南京的某处基地
我正在翻阅网罟座联盟的外交文书
谁也没想到65岁的我
当选华夏联盟军江南分区总长
我负责整个长江以南到南海的防卫
地球人口已经不足七亿了
多数国家不复存在
华夏人已经不足一亿
我那些曾经文学艺术圈的朋友
大多数只是网络墓园的一段墓志铭
那场病毒和疫苗最终证实是天狼星人
减少地球原生人口多星融合计划的序幕
地球上潜伏八千年的十三个外星种族
终于公开了身份
那些走在世界科技前沿的领路人
多国的总统和国家元首、议员
都是这十三个种族的成员
2019年，多星融合计划
因为十三外星种族人口突破到五亿
原生人类按计划需要压缩到十亿以内
这就是我们经历疫情时代的原因
外星文明浮出的时刻
生物科技出现的革命性改变
人类疾病基本通过基因技术灭绝
寿命与外星人一样
进入了千岁时代
这也是多星联盟降低地球原生人口的初衷
资源，一切都是资源再分配
地球形成三个人类联盟
欧罗巴、美洲和华夏
原来的非洲、西亚、南美、澳洲
南北极、太平洋、大西洋和北欧到俄罗斯
已经划分给十三个外星种族联盟
华夏联盟占据整个南亚
与网罟座联盟接壤
他们已经占据蒙古延伸到北极区域
目前是华夏联盟关系最好的外星联盟
美洲人类联盟则与占据太平洋和南美的
天狼座联盟刚签订了军事同盟协定
天狼座联盟以百慕大三角核心辐射了
整个太平洋海域的军事防卫
与我所辖的南海要塞接壤
我们需要网罟座联盟的科技支援
目前占据大西洋的天琴座联盟
撤走了华夏基地及所有基因后裔
吴晨骏代表带走了所有资源
（详见《开普勒星球的归来者》）
因为我天琴座基因占比过低
只好踏踏实实做个原生人类联盟成员
其实所有地球原生人类
都有天琴座、仙女座以及猎户座的基因
说白了我们才是最杂的混血人种
十三外星种族都是原族基因占90%以上的种族
是外星文明的血缘移民后裔
他们与外星有直连的虫洞
地球就是一个从一亿年前开始的殖民地
人类就是外星人的基因实验种族
这次外星文明在地球公开殖民
是因为仙女座联盟的人类基因工程发生突变
可以将原生人类的智商和寿命
提高到与十三外星文明接近的地步
我们成了第十四个符合星际文明的种族
我们有资格向宇宙探索殖民的资格
但是人类残存的基因缺陷和野心
使我们无法统一原生人类
这就是人类三大联盟为何尚存
我们探索宇宙的殖民之路才
刚刚开始
2022年6月26日
王宣淇
1
我认识她很久才见面
老吴曾调侃我与她一生不会见面
导致我以为相见时会有一种仪式感
其实啥都没有
就像老熟人碰到那样
为此我很相信
人与人之间所有的气氛
都是臆想出来的
因为熟悉是所有寂寞无聊的开始
2
如果你懂一个女人对剧本创作的执着
就知道她的现实已经过够了
3
她是我见过最没有铜臭味的大款
这么说她会不会咬我呀
我看出了她手上首饰的价值
与她这个人好像没有直接关联
哪怕她戴一副乡气的银手镯出镜
所以一个女人的气质
不可能被装饰出来
很多女人始终拎不清这点
被名牌奢侈品忽悠一生
而不知道自己骨子里是什么
早就注定了的
至少她的诗读起来没有奢侈的概念
而是一种慢
雨后下午茶的慢
哪怕是一种虚构的慢
也正在等着下一段情节的曲折
她在给自己编剧着悬念
我觉得我是在表扬她
真的在表扬她
2022年6月26日
午餐
我们选择自助餐
轮流取餐
一个女服务员在添菜
衬衫后露出
一截腰部纹身
有人喊我让一让
我回头看见了取饮料处
犹豫间
一个小孩奔过来
后面紧跟一声叫唤
所有人愣了一下
我突然想到了相对论
觉得我停顿的时间
比别人长
2022年6月27日
人类的候鸟属性
我越来越难以清空汽车后备箱
人骨子里都希望随身携带
一个窝巢或一个空间
随时随地吃了睡，睡了吃
让流浪和筑巢两大本能完美结合
当然有迁徙欲求的人
八字基本都是驿马入命
车舆入命就更明显
这不禁让我想起一句名言
哪里有自由，哪里就是我的祖国
一辆小车只能带给我
非分之想的自由
2022年6月28日
放生
一直想写一条鱼
曾梦见生了一条不需要水的鱼
走到哪里都游走在我的身后
漂浮且不进食
至于如何生的却不知
梦里就知道她是我的孩子
现实中在埃及红海放生过一条鱼
钓上来看见色彩太美了
就放回大海
有鱼孩子的梦
在这之前
2022年7月2日
给孟秋洗脑
被孟秋以穿墙借口
嘲笑信仰三十年
终得因果循环
昨日小聚三比二
叙灵、宣淇和我漫谈了
佛道双修、密宗转世、气功丹道
和终南山以及武当山经历
除了中立的老吴
终于让孟秋哑口无言
最后嚎出一句
你们竟然已经聊了两个小时
2022年7月4日
叙灵
他递给我一本
64K小巧的诗集
在我老花的视力下
每个汉字
都是
没入门的幻影
等回去
读出句子时
就产生一个幻觉了
2022年7月4日
出差上海
随行人员很焦虑
下了高铁
他们说梅雨已经结束
交通没以前堵
住宿的地方平时订不到
工作地方可以看见
黄浦江和停靠的游轮
旁边的随行人员
摘下口罩
深深地吸了口气
被告知
楼下大厅每天上班到十点半前
做核酸不排队
2022年7月5日
上海南京路
苏康码和外地48小时核酸报告
禁止入内
同仁堂和第一食品
都拒绝了我们
终于在国内有了边境意识
想起了
“华人与狗
不得入内”
2022年7月6日
荒诞
最后我想告诉自己的是
荒诞并不重要
把荒诞当喜剧就
更不合适宜
当整体开始荒诞的时候
自己就需要清晰一些
活出轨迹
哪怕这些轨迹
看上去毫无意义
但要好过那些白痴
2022年7月7日
剧本
四个人在嘲笑一个人
你用左勾拳打了他的腮帮
一个女人正在过斑马线
路灯同时亮起
你听见有背景乐时
已经放映到了镜头五
我下不下场
取决编剧的偏好
和我与你究竟算不算同个角色
2022年7月7日
外滩街道疫区
回去既然要被隔离
就想走完整个中高风险区
这样因果才不会荒诞
让自己名副其实被带走
像一件快递
被放进快递柜的一刻
在你下单的时候
就注定了
2022年7月7日
隔离第一天
墙上的斑点
是伍尔夫的小说
也是此刻视线里的东西
可祂动起来
斑点朝我飞来
光影呈现两种形态
戴上眼镜和拿下
我只需看出
祂是一只蚊子就好
放下手里的事
走到镜前
想试一下七天不刮胡须
外面的手机里
播放着贾木许的片子
我觉得听听声音
也蛮好的
离上次与丁文的英国丈夫
聊玄学有几年了
我的听力下降的厉害
打量自己
这样的环境下
听语气词和噪音就够了
2022年7月8日
隔离第二天
抱着狐狸从梦里醒来
敲门送餐的
这样久睡有点可耻
毕竟是用自由交换来的
这时翻到朋友圈有人写到
下辈子不来人间了
我们真的亲手在毁灭美好事物吗
答案是我们的繁衍速度
远远赶不上傻逼的快速蔓延
越来越窄的生存空间
就像我这个隔离屋
最多比小黑屋
亮堂一些
更多的诗人在用短句
描述生活的无奈
那种一口气如意识流一般
劈头盖脸的连续长短句
再也读不到了
2022年7月9日
隔离第三天
外面的世界开始消失
一个食欲不大的人
不伦不类感到动物本能的饿
对新闻无感了
翻读卡佛才放下矿泉水
烧了一壶茶
想像跟着卡佛去钓鱼
他不回头我也不停
朝着平静的池塘
口里衔着麦穗
慢慢晃悠
一切都可以忘记
一切都无所谓
就像我三天没拉开窗帘
没有白天黑夜
时间开始消失
向垃圾桶扔纸团
不进，再扔
不抽烟
否则可以改扔烟头
冒烟后倒矿泉水进去
他们说过
矿泉水不限量
将一瓶矿泉水倒进空瓶
再倒回来
直到一滴水也不沾到
桌面上
2022年7月10日
隔离第四天
空调18摄氏度
蚊虫灭迹
给四肢秋天的感觉
第一次赤裸在被窝里
与同事开腾讯电话会议
一边抠挠点什么
一边对全省机构讲话发言
不真实感与酥麻感交错
默问问有酒喝没
可惜戒了
还没试过一边小酌
一边做报告
其实我酒后口才
比醒着好
今晚打算试试练瑜伽
黑瞳发来教学视频
一个印度白胡子老头在说教
曾看过南怀瑾教一帮僧侣
练养生功
结果他享年只有89岁
我老爸95岁正在家里玩电脑
他教我的气功
是每天晨起的必修课
2022年7月11日
隔离第五天
刚写题目
盯着天花板找灵感
他们突然通知提前放我回家
我应该属于居家监测
迟到的投诉效果
南京没有执行国务院的
隔离标准
我投诉他们敛财
我知道那些不懂文件的草根
不懂投诉的
遍布了大大小小的
集中隔离酒店
有人买单
就有人赚钱
他们说关错免了我住宿费
只收的伙食费还给我开
住宿发票
回家准备假装隔离满七天后
再去上班
结束这场隔离乌龙
2022年7月12日
一个傻逼
以为当上傻逼
就可以不要脸了
一个傻逼
都已经当上傻逼了
还这么不要脸
2022年7月13日
猫的日常迷惑行为
当猫钻进被窝
伸出头
等我靠近
是在空调下
想找回冬日的蜗居感
还是在吸引我关注
故意邀宠
猫的无厘头动作
是人类智慧
在丧失动物情商后
难以揣摩的
2022年7月15日
多重人生
那天我在暮光中采访自己
这可以说是自言自语的最高境界
有时我想将来某一天
平行空间穿越成为可能
我采访自己不再是自言自语
经历迥异的两个我
发现在时间线中
每次犹豫不决的选择
导致出不同的轨迹
伴生多重性格
说明人都有改变命运的能力
随性而动
就多出一个自己
2022年7月16日
曼德勃罗佛
这不是真实的佛像
如果你有密集恐惧症
就不要读下去了
曼德勃罗的分形几何学
说出了混沌是时间的分形
分形是空间的混沌
从波洛克抽象画
到语言的分形
我想说没有一种句子
是文字的终结
诗可以像科赫雪花一样
无穷细分你的感知
也可以像皮亚诺曲线一样
无边无际地畅想
就像曼德勃罗佛的形成
无穷显现到近似我佛
你我也是一部分
佛中有你我
你我即是佛
2022年7月17日
热死人
南京有高温热射病一死一伤
西安也热死一人
相对冻死
在世间行走
不是在热带被热死
听起来有点荒谬
不过多国都极度高温
英国宣布国家紧急状态
相对在一个下元八白艮土运
和下元九紫离火运交替
的混乱时期
一切发生
已不足以怪谈
2022年7月19日
遇见
他点了一根烟
放在墓碑上
在山里我们途径一块墓地
是唯一有人迹的地方
那年我跟他进山
走出一条小路
如今在街上遇见
彼此就点了一下头
2022年7月19日
女人
我再次梦见她在镜子前
梳理头发
或者钳了眉
涂了最乡气的口红
女人需要梳妆
哪怕不出门也没男人来
时间可以梳成圆状形
或根本梳不圆满
这样就有了
歇斯底里的发泄借口
正好被我撞上
我只是好奇场景为何是黑白的
2022年7月19日
自行车
我不止一次写过
坐在我自行车前杠的女孩
因为今生仅有这么一次
还是个陌生人
八十年代常有的活动场所转移
她不肯坐后尾架
主动坐前面
被我环抱
那夜风不大
也没闻到她身上有女人味
估计那时我还是处男的缘故
后来自行车后座
被很多女孩搂过了腰
2022年7月20日
唱起来就是这么简单
歌里唱着
我们正在创造回忆
是的，按照我们想象的那样
谁都会剔除不想记住的
这样我们就离开
原来的时间
创造出一个平行的
时间线了
2022年7月20日
君子之交
我们之间越来越有礼貌
像城南和城北抱拳相对的石像
基本上后半生
再也不用私聊了
2022年7月20日
女人更年期是钢铁男人的炼狱
一个大男人主义者的基本修养
必须坦然面对
妻子突发性暴躁
就像伸出一只金刚手
任凭猫一般的撕咬
吭一声
就不算男人
2022年7月21日
废墟
你看见废墟
不代表就能描绘废墟
但心思不按逻辑
或者周围人都喜欢没理性
你或许可以画出来
眼中的废墟
根本不需要画功
只要你的眼球
识别色彩的像素值异于常人
当然只要穿一件背带裤
其他都光着
必要的话剪开裆
某一天你把家弄成废墟
你就是废墟中传说的黄金指了
2022年7月21日
采耳
我只采耳过两次
每次都有耳朵被调戏的感受
尤其用毛絮撩骚耳洞
被猥亵的感觉
让我更加理解女人
为啥纷纷要米兔运动了
2022年7月21日
佛说
诗人找存在感
和女人爱慕虚荣一样
都是业障的范畴
为什么活着
为什么要活在同类的眼中
这是在吃饱睡醒以后
需要询问自己的
我们的内世界
无穷无尽
还没有游历足够
外面的世界和你的肉身
早就腐朽至尘埃了
2022年7月22日
抬头
看见云彩又透出霞光
猫跳上桌望着你
这已经是活着最好的结果了
2022年7月24日
仰望星空
如果没有蚊虫
我可以在露台仰坐一夜
在星夜寂静中纳凉
这是儿时常做的事情
为何记忆中没有蚊虫叮咬
往往就是如此
时间中我们会丢掉很多东西
又杜撰美化出一些
值得让自己追忆的片段
这些片段就像
既有陌生的新鲜感
又不知不觉似曾相识
仰望星空
有多少人会记得
每次仰望的不同又在哪里
2022年7月29日
今夜我再次仰望星空
今夜我再次仰望星空
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在仰望
其实大家都在把仰望当作行为艺术
好像不仰望一下
星空就会坠落
不得不回屋怂在空调下
学做红旗下的傻蛋
2022年8月2日
洗脑
发现越来越多的人
吃着地沟油操中南海的心
结果继续被痴傻一样
拖下楼做核酸
好像不去做一个螺丝钉
就不配活在祖国
不做韭菜
就没脸做人了
2022年8月3日
规律
越是田里的韭菜
越容不得陇上自由的青草
2022年8月4日
抒情
我伸出手去
她的歌声穿透了五指
一根一根声线
我循着声源望去
除了前方还是前方
那是我触摸不到的地方
如果一切都是合理的
五感便是认真的
不该否认
2022年8月8日
中午还阳在人间走动
在空调下流清鼻涕的好处
是不再怕高温
中午走了两个红绿灯
找不到一处阴凉
烈日返哺我丢失的阳气
午餐还特地吃了羊肉夹馍
昨晚吃了一盆韭菜
这一切缘于立秋吃了半个西瓜
故而节气水果也分体质
我这种寒性的
又不宜玩采阴补阳
苟活在阳间着实不易
2022年8月9日
医院是人类的中转站
这是我坐在医院走廊里
看着人来人往
冒出的句子
我陪家人看病
走廊里不只是病人和家属
我感觉到更多以前留下
再也没离去的病人
他们一批批等着中转
并打量着新来的病人和家属
他们的家属早就带走了
他们的肉身
那具留给家属们的纪念品
或焚或埋已不关心
他们就要中转去远方
只有我感受到了
他们的不舍或有的
根本就无所谓
2022年8月10日
死后留名
某些人担心死了以后
连一个名字都没留下来
有人甚至为此恐惧
我们翻开历史书
五千年以前的就算传说了
宇宙年龄138亿年
地球46亿年
适合人类生存时间都在倒计时
担心留名是最荒谬的事情
一首好诗有几余年的众乐乐
就已经很美好
本来就是及时行乐
如果你靠名气卖书求生
尚能理解
求死后留名
就像一只傻猴在捞月
2022年8月11日
朋友
作为处女座
我很难原谅背叛的朋友
尤其到我这个年龄
酒肉于我是有害物质
更何况酒肉桌上的朋友
推杯换盏的虚伪
于身体和写作都无益
我很庆幸今年彻底戒了酒
珍藏好酒用来烧菜
五星酒店餐券撒给勤劳的SPA小姐
2022年8月12日
鬼节
今晚的月亮
与地上处处的纸火堆
让寻常人家都有飘逸感
或想抒情
或与先人随火苗
翩翩起舞
我想说的是
今天来访的未必是先人
也许是你前世散开的
七魂六魄
他们或俩或仨
或轮回在他人的四魂三魄上
让午夜梦乡
似曾相识又难以完整
有一种哀哀的自怜
2022年8月12日
高温下的反思
每天浇两次水
仍不能解决花草干枯的情况
只有爬藤植物的枝干枝叶
能全方位吸水存活
离开土壤不会吸水的花草
就像那些离开故土就
无法存活的游子
所谓根的概念
才是韭菜文化的源头
物竞天择
弱者们至少该明白
2022年8月13日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蔬菜水果在网购的路上
饮用水在网购的路上
零嘴干果在网购的路上
甚至用完的牙膏香皂也在网购路上
我在空调下看美剧
嗑着开心果
喝着果汁
猫女贵妃躺一旁
外面40度高温除了空中花园
我那些可怜的花草
与我几乎无关
一趟一趟京东速递上门
一个接一个安徽苏北手机号码
快递电话问我在家吗
我不禁在想
被伪疫情加剧失业的今天
会不会又要提出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2022年8月14日
南京南京
1
地表温度60度
他们说今年是未来最凉爽的一年
都想好将来起名
埃塞俄比亚的南京
或撒哈拉金陵
我们将是第一批黄种黑人
2
他们都在感概难得一见的邪异晚霞
那是南京美丽的回光返照
3
三十年后他们牵着骆驼
穿过江宁沙漠和秦淮戈壁
去玄武绿洲取水
一眼望去紫金火焰山
终于明白古人为何称南京
是石头城了
2022年8月15日
看完一个镜头我喜欢继续后面的情节
1
在小镇你刚坐下
连一只虫子都知道你来了
一架飞机路过的声音
你也不相信自己会处于这样的画面
推开窗看见附近的山丘
楼下是菜田
你一直好奇有机粪
为何与城市公厕的味道不同
一会儿就要见到她了
不知道她是否还
喜欢套上没穿内衣的T恤
不穿袜子
艳俗艳俗的红色脚趾甲
她在视频聊天翘给你看时
当场你就收拾了行装
2
飞机落在平顶山
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你排队滑下临时的气垫梯
正好骑到前面摔倒女人的丰臀上
这是一场空难受惊后最荒诞
一直被你津津乐道的情节
那种快感让你对女人的兴趣
从脸蛋转向腰臀的弧度
提前进入大叔心态
一直没在同龄妹子中
找到合适的人
40岁那年
在新工作室的晚餐聚会上
你说出多年单身的故事
几个女文青同时散发出浓郁的
多巴胺
3
你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
看见他坐在沙发上
翻开你那本了不起的盖茨比
你觉得尖叫只是小说情节
在他的注视下
你打开浴巾又快速翻了一面扣上
若干年后你也一直认为
这是你此生最性感的动作
作为一个未尽人事的
但又不齿盖茨比式爱情的少女
你得知他是室友的男友
便装出一副阅人无数的样子
哪怕后来你还是成功
睡了他，发生在你失恋的某个下午
他点事后烟的时候
你也要了一根
2022年8月15日
南京金鹰跳楼事件
站在楼顶
对下面的繁华没兴趣
他只是在测算
落地需要几秒钟
憋一口气就是两个世界
2022年8月16日
转发
当你拒绝转发某公众号
教大家一个最诛心的做法
就是每次把里面刚发布朋友的作品
从该公众号中复制
同时粘贴朋友圈
发表文字后
赞评一番
吴晨骏、朴素、黑瞳、夏宏表示欣赏
但都没下决心这么做
教人学坏不容易
2022年8月17日
搞笑
最搞笑的事莫过于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穿着正装或礼服
这年月充当观众的门槛这么低了
2022年8月18日
聊天
电影里说独自生活的人
能与死去的邻居聊天
父亲坚持说年少时
在老宅阁楼听过女鬼唱歌
我没见过鬼
但与精神病患者聊过天
当时我不知道
事后身边人问我
怎么会一起疯言疯语
但我觉得我们聊的思路很正常
看他们怪异的眼神
我猜可能是我诗写多了
2022年8月20日
追尾
看一段视频飞机差点追尾
这可不是汽车追尾
我开车追尾过也被人追尾过
最严重一次被追尾差点脑震荡
而且那次李居明流年运程里
竟然真有我命里该追尾
后来请了马头观音
挂车上且每天上班路上
播放佛咒唱经
就再没追尾过了
偶尔听佛咒是没有感觉的
可我一听就十年以上
哪怕同时耳机听书
也不能不播放
已经是我上班行车的一部分
明显感受与动力浑然一体
不播觉得气压都不对劲
但下班我从来不听
就像上班路上加持过运力
一天再无事故
2022年8月21日
休假
早餐以后你又恢复了自信
没有马上换掉睡衣
下床气还没散尽
你用公休假模拟退休的日子
比如时间是用来浪费
还是自律到写字台写作
干脆脱的一丝不挂
给自己泡一杯
黄精枸杞乌龙茶
开始伸展运动
你认为没有赘肉的中老年
比年少无知的爱情美妙
手机里播放着音乐
你开始联想晚年与死亡的交接
可以有很多种斗智斗勇
这时猫也学你的动作
站了起来
2022年8月23日
骨性
随着年龄增长
我越来越看得见自己的骨架
人活着的时候
都不是白骨森森的
骨骼在不同年龄有不同的颜色
有血色有泛黄
甚至像我一样部分暗黑
有一些女性更是泛着绿茶的光泽
这是被自己心灵感染的颜色
是我们通常说的骨性
说白了只有人死魂散肉腐消弥
我们才是一堆白骨
2022年8月24日
懒得多说
她在大众前尿出一个坑
然后她颇有思想深度的诗集
体面地散发出去
他半生与体制撕裂
最后把体制的奖金默默收下
他对抗卑鄙者流亡海外
最后被卑鄙者请回到
演讲的舞台
这些我都不关心
相比人人傻逼一样屈服
那只掌握数亿棉签的大手
肆意被傻逼羞辱智商
不如自嘲
自己的奴性先
2022年8月26日
灵魂脱离
二十二点零七分
我从电影情节出来
这部片子叫灵魂脱离者
我去照了照镜子
应该还是完整的我
没有留下部分在那情节中
尽管在电影播完之前
我肯定是脱离了自己的肉身
猫几次跳上桌
打量我这有点不同的身体
这些都是我还魂以后
在身体的内存里
读取的
2022年8月26日
三句话
1
活的太无趣
才知道有点病痛的重要
家人和宠物更是如此
2
喜欢写尿尿
少不了生殖器
就更少不了有爱情
3
所有的组织原则
就是先让你
骨质疏松
4
你的信仰坚定程度
往往就是你
历经了多少污秽不堪
5
每个人都处在历史阶段
历史却容不下多数人
他们不是喜欢飘就是等着白嫖
6
越是厌烦说教
越想把道理说清楚
就越知道说多少都没有用
7
一二三四五六七
如果你读了这些数字
说明你比我还无聊
2022年8月28日
招魂记
首先要有一块空地
在失去四十八小时睡眠之后
雷雨来临之前
或电闪雷鸣刚刚飘离此地
你要制作好五色幡
插在五角星位上
手持招魂铃
口念南无钵卜谛利切利多利大多也多也
这样的句子你在鲁奖颁奖礼上
是永远读不到的
鲁的七魂六魄早已破碎
分别转了几世成各种生物了
2022年8月28日
开天眼
用一根黑色麻绳吊一块磁铁
日日盯住观想
七七四十九天以后
找一个你认识
官位最高或财富最多的熟人
等你看清他身体里最阴暗的部分
这世间鬼魅魍魉
再也无所遁行
不幸的是
你再也闭不上天眼
只能与祂们此生都耳鬓厮磨了
2022年8月28日
祝由术
我在二十几岁得到一部残卷
民国三年出版
轩辕碑记医学祝由十三科
从那时起我见过的汉字
在康熙字典里也没有
并知道可以相由心生地创造汉字
以及仓颉造字的观徵原理
由此原理在阴阳五行中
看清楚人体的曲线为何差异
环肥燕瘦是做人秉性而来
后来看过摸骨术
过于淫荡就没好好学了
处女座不适合从医
有洁癖
2022年8月28日
复辟
沉睡一夜
梦里光怪陆离
也不及一早推开窗
大清复辟了
2022年8月30日
痛是应该的
我听到了篝火的噼啪声
看见一根根烤肉叉架在街头
就像巴塞尔姆描写白雪公主那样
被克莱姆用酸甜调味剂抹到裸体上
爱德华转动曲柄
凯文、比尔和休伯特往火里添加木头
白雪公主叉在烤肉架上说：痛死了
比尔说：你还没烤好，痛是应该的
痛是应该的
我听到街上很多人在说
痛是应该的，痛是应该的
人们排队互相把自己叉在篝火的烤肉架上
纷纷都在彼此安慰：痛是应该的
痛是应该的
2022年8月31日
夜晚去露台吹风
秋天凉爽到想吹口哨
又怕唤来我家猫
嘴噘成吹状
很长时间忘了还原
2022年9月3日
月亮
文人写了几千年的月亮
甚至写到嫦娥嫁给了吴刚
中国人对月圆的情结
来自缺憾太多
好像头顶的月亮都圆了
日子也该美满了
更弄出了中秋节全民祈福
可作为世界上
封建体制最长国家
人民习惯往上看
习惯跪下期盼
好像所有的幸福都是
自上而下的
忽略了自己站起来的力量
2022年9月5日
黑天鹅
黑天鹅向我游来的时候
我第一次听见天鹅的叫声
像是我家养的宠物
游到我的岸边吃水草
天鹅不是该是吃鱼的吗
也许公园见不到人
它把我当成饲养员了
想起以前每次来
人山人海
一堆堆秋游的中小学生
天鹅总在湖的中央
骄傲且看都不看游人
后疫情时代
谁有胆量
谁就独享了万人的山水资源
既庆幸又悲哀
2022年9月6日
执念
放下执念不是回头是岸
放下就是忘记
放下就是删除所有微信记录
不给自己翻阅回忆的机会
黑瞳和朴素便跳出来说
我忘了欠她俩钱
好吧，我佛既然让我放下
来世一定报应我还钱
2022年9月7日
反胃
对一个有心血管遗传病的人
控制饮食很重要
面对一桌上好的饭菜
我幻想一颗原子弹落下来
我死了
与我分道扬镳的人
死于同一次爆炸
处女座的人立刻就反胃了
2022年9月8日
核酸的意思
国家卫健委怎么也想不到
我竟在抖音评论里看到
南京人把“有做核酸的吗”用于找暗娼的代号
太特么无间道了
2022年9月9日
翻到一段节日的群聊
中秋夜某群里的人都在准备聚餐
他孤独地发了两个成都视频
关于过度执法和隔离的
没人理睬他
都在谈论节日的吃喝玩乐
他们曾经都围着他的名气转
如今他一个人把自己丢在成都
没人理睬他的不甘
没人陪他愤怒
没人在意外面的月亮
已经有点“腥”红了
2022年9月10日
删掉
我写了一句话
随即就删掉
我宁愿被自己删掉
也不愿意被他们用权力删掉
2022年9月11日
好想去一趟草原骑马狂奔
在离开香格里拉途中
路过一片草原
我第一次骑了快马
在此之前我在内蒙和新疆等地
只能算骑马溜达
那天突然飘雨
我让马夫放开我
快马加鞭一路狂奔
原来骑术也可以从电影上学
回想起来那次潜能暴发
完全是上马前
牧民让我签署伤残自负的羞辱感
给逼出来的
2022年9月12日
白旗
我们走在队伍里举着白旗
前面有人吹吹打打
这时候所有苍白的东西
都仿佛有灵
只有我们像一群不新鲜的人
尸气笼罩着队伍
也封住了所有人的嘴
荒凉的大地上
像一条死蛇在蜿蜒
没有人回头
没有人知道队伍有多长
我们被一组长镜头解析着
这是近年我梦里
最接近现实的场景
2022年9月13日
自愈
从心理学角度
任何一种疾病只要你敢于承认
并打算与它同生共死
基本上就有自愈的可能
最近美国南佛罗里达大学
健康科学研究中心首席科学家威斯利教授
向全世界宣布
心脏的磁场比大脑强5000倍
看透死亡和视死如归
心脏会分泌一种缩氨酸荷尔蒙
直接治愈癌症等绝症
这是免疫力给人类的最终底牌
心脏不再仅仅是一个输送血液的泵
“我思故我在”也不仅仅是
一句哲学命题
古话说“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
就像只有做好与病毒共存的心态
才能继续好好活着做人
2022年9月17日
有一种深渊
我在深渊口
望着下面的我们
我们也抬起头看向我
此刻我就躺在我们的最下面
2022年9月18日
办公时间
我在打发办公时间时
与在时间中旅行没有区别
在茶叶泡开之前
我的时间属于舍弃的部分
喝上第一口
才有了时间的概念
然后第二浇，第三浇
时间也随着变淡
直到消失
我又成了不需要时间的人
如果再不离开办公室
我会静止在时间里
一般我不会泡
第二杯茶
2022年9月19日
波粒二象性实验
也称双缝干涉实验
我一直认为文科出身的人
应该学一些物理
物理与哲学的关联使个人世界观
达到智商层次的跨越
读到这里你去百度
说明你还有救
这个实验告诉我们
没有经过自己观察的物质
只是波，观察即刻成为粒子
有人说这是“色即是空”的最佳
佐证。也是“我思故我在”的
又一个物理证据
此刻你读到了我写的粒子
不读之人我的诗不存在
2022年9月20日
色即是空
这世间所有的情感
都是一人两人或多人
用执念构建的有形幻境
有形是物质存在
幻境是一旦情殇便会
有形化作无形
物质散作虚无之能
郁结在人体经脉
痈堵成疾
生老病死之途
无非在色之短暂或空寿延绵
自我取舍
2022年9月21日
不知为何遗憾
秋天会有多短我不知道
秋冻会让我在最后时刻脱下短袖
秋风拂动
会有一些内心的执念
想在冬天来临前要做完的念头
要做的事情太多
有些已经抽象到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记得到了冬天会有遗憾
回头想想算了
没有遗憾本身也是一种遗憾
2022年9月22日
一组镜头读到一段心理
她想象她是一个家庭主妇
坐在浴缸里吹泡泡
这种气氛多少有点自恋
她觉得最开心
莫过于闻不到自己的气味
只有喜欢的沐浴液香
以及招惹到她内心那点小九九
的性感和美色
她一直觉得女人的自爱
会在从浴缸里站起来的一刻
被男人掳走
她对着镜子说
屁股太翘就是女人的麻烦
裹上浴巾
再做几年少女吧
2022年9月23日
耶路撒冷
在梦里我听到有人喊到
耶路撒冷，耶路撒冷
当一个人在梦里知道自己在做梦
事情就变得不可控
会有好奇心把梦境当作编剧
朝着自己的意念演变
我果然看到耶稣背着十字架走来
我想陈云虎如果看到这画面
一定会大喊大叫
可惜这不是他的梦
信仰不一定
会给他亲眼看见耶稣的机会
他写几万行诗圣经
还不如我一个异教徒
可以在明知是梦的情况下
体验到现场观察耶稣受难的场面
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在我醒来以后
仍记得耶路撒冷的街头场景
2022年9月24日
老年反应
我已经过了敬业的年龄
最担心朋友向我了解单位业务
我会给他们客服电话
告诉他们能帮忙他们办业务
我的单位关系网都退休的差不多了
今天刚解释给束晓静听
她说在我隔壁开会
问不到我业务
她就滚蛋了
半天以后我才反应过来
她是不是在暗示我
能不能翘个班
与她喝茶聊个天那啥
2022年9月26日
不忠的代价
猫的嗅觉不比狗差
而且把气味充当领地标识
我的公主猫每天要用颈脖和尾巴
把气味蹭到我的身上
我知道她在向野猫宣誓主权
尤其对我这个
喜欢撸野猫的滥情者
操碎了心
楼下母猫产俩小猫在车库门后
我忍不住把玩了小猫
回家被我的公主猫嗅了半天
围着我转悠
两天都没好好吃饭
也不便便
让我这个铲屎官
也操碎了心
2022年9月27日
想听一首悲伤的歌
想听一首悲伤的歌
借此逃离更加残酷的悲伤
我们不管是背对背坐着
面对面相互注视
胳膊肘支在窗台张望
还是站在街角倚靠在人行道的栏杆上
2022年9月28日
平行宇宙的南京
我们被城南造反派拉壮丁
去夫子庙挖壕沟
在太平南路修筑铁丝网
尽管部队撤出了南京
城北民兵与城南造反派关系恶化
秦淮自愿军巡逻队把白下路与健康路
之间设置成真空地带
抓到的城北奸细
都拘押在江南贡院
白天我们在附近的壕沟里
都能听到拷打的哭嚎
他们一开始往奸细鼻孔里灌辣椒水
眼睛里抹芥末
后来去城北的一个特工小队被屠
辣椒水和芥末就被用来灌肠了
女奸细就更惨了
满清十大酷刑被翻出来学习
最后我们附近挖战壕的
被征用去搬运折磨死的奸细尸体
一个个赤身裸体
男男女女
有人认出其中不少人
就是住在慧园街的原居民
住在健康路和白下路之间就必然有
被当作奸细的可能
还好我早早把润德里的父亲
接去了大明路
光华路以南基本在造反派控制下
主要火拼的地段是苜蓿园大街及往西
太平南路常府街地段和莫愁湖
我们这帮退休的上不了前线
整天一边挖着工事一边替儿女们担心
据说银城东苑一带已经烧成废墟
城北民兵退守紫金山
城南游击队在月牙湖一带
狙杀落单的城北人
……
2022年9月29日
流水席
曾经农村过年过节红白事的流水席
几天吃完几个月余粮
习惯已经传入城市
亲朋好友天天吃得脑满肠肥
小农意识原是穷怕了
吃饱一顿算一顿
曾听支农朋友说有些落后地区
把扶贫资金一股脑吃完再说
等人民经济借尸还魂
粮票肉票的流水席
就不用再操心
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了
2022年10月4日
降温
站在街上突然就冷了
退到屋檐下避风
总觉得有一句古诗的句子
吟唱不出来
2022年10月5日
量子纠缠
这是我今天看到次数最多的词
又想到了薛定谔的猫
我一生都在与猫量子纠缠
眼里只有猫时
宇宙就量子退相干了
所以量子纠缠理论
又回到波粒二象性理论
我的读者又被我纠缠的抓耳挠腮了
2022年10月5日
瞎子
读鲁稚那首《瞎》及李威的《共同点》
发现自己与鲁稚相似
已经瞎在一个黑白的世界
我不是把太阳当月亮看瞎了双眼
而是我的眼睛只能看见彩色
只有活在五彩的世界才有视觉
自从色彩消失
只剩下这个黑白的人间
我只好当一个瞎子
这些年
都是这么过来的
2022年10月6日
眼泪
一九七六年我十一岁
毛主席去世那晚人人痛哭
我却挤不出眼泪
只能低头假装揉眼睛
从此有了心理阴影
认为自己是个冷漠的人
外婆去世心里很难过
但也未流泪
至少心理上释怀自己并非冷漠
母亲去世内心大悲
仍未流一滴眼泪
有时遇痛苦便去母亲墓地发呆
让痛苦们负负得正
心理阴影从此彻底消失
只当是来人世前与死神签了协议
面对所有的死亡不以眼泪祭奠
说来也的确诡异
一些肥皂剧或催泪小品
动不动就鼻子一酸
让我眼泪汪汪
原来我只为活人流泪
2022年10月6日
小三
他津津乐道与前妻在宾馆幽会
说前妻天生有小三的品质
她当年是被正妻的位子
埋没了女人的天性
小三上位的现妻
也变成前妻当初的样子
好强的前妻整明白后
决定用自己小三的本性
把夺位的小三比下去
最后他呷一口茶说
一夫一妻制
是最反动的婚姻
2022年10月7日
超级月亮
昨晚下班路上看见刚升的圆月
大得让我产生错觉
回到家奔上露台拍照
升空的月亮已经小了一圈
某些悲剧事件的期望值
至少远方突然传来巨响或震动
打破蝼蚁秩序的念头
一闪而过
夜里既没梦见奔月
也没梦见嫦娥
今早朋友圈看见浙江马叙
发了几张超级月亮
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
还对着月亮矫情
2022年10月11日
众生好度人难度
1
一个人在拉小提琴
在空旷的大宅里拉小提琴
她知道只要停下
空旷就会加剧
而她只需要一只玩具熊的空间
戴上蝴蝶结的玩具熊
2
饭桌上一家人静默地吃饭
一旁吃播传出的咀嚼声
衬托一点晚餐的气氛
3
没有嗜好的人
或者没有压力感觉不到人生
用考证考研考博
体会活着的人
她的家人吃饭睡觉上厕所
都是罪过
4
财务自由不懂人性自由
比自虐更悲催
只有家猫吃饱喝足晒太阳
从不考虑下一顿
5
都想找一个可以施爱的对象
对着祂说话
比自言自语更能令人安慰
各种恋癖
充满了人间
2022年10月12日
烽火
今天我不知道这个词是否也被禁止
从康熙字典到新华字典
越来越多的词填进
历史的裂缝里
很快更新的字典即将问世
新华字典成了臃肿的旧华字典
比如烽火这种词
但凡有点影射意思
都将被抹去
反正越来越沉默的民众
也用不上它们
更多人从此只需要从婴儿
啊到老年
2022年10月15日
站在高处看自己前行
一个人前行
必须明白那不是你期望的路
没有一条路会按照
你的意愿而存在
但是你不得不走下去
无论中途倒下
或走向黑暗的恐惧在环绕
你还是要走下去
你没有选择
这是一条早已注定的时间线
你唯一可以选择的
是与同行者平行
还是彼此碰撞
你内心明暗的变化
才是你
一生显现于世的灰度
2022年10月18日
被识别的余生
所有换脸都给武侠、玄幻写光了
以至于在现实中很难幻想
自己如何可以换一张别人的脸
甚至别人的瞳孔
进入这个人脸识别的世界
我们越来越没有秘密
也无处藏身
天眼无处不在
同样我们的声音
也处于语音识别状态
八成的国产手机正在识别
我们的谈话
被大数据推荐广告提醒
说话要小心点
不信等着看很快思想识别系统
就会被研发出来
那时一定有法律出台
每个人必须随身携带思想识别终端
不要低估权力对科技生产力的
促进作用
2022年10月19日
窗前
推开窗有风迎面而来
如果你以为这是抒情的前兆
那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你还没有睁开眼睛
2022年10月20日
十月我们失去所有的味觉
所有的句子都被过滤了
白天赤裸裸的
黑夜有聚光灯照着
我们走近想闻出点什么
没有咖喱味、茴香味和野草莓的味道
更没有氯化氢、二氧化氮
和想象中扔满大街的
臭鸡蛋味
2022年10月21日
梦见了老年生活
你在思念远方的朋友
一个人念念有词
未来该如何马马虎虎地活着
下楼最远的距离
就是排队张嘴
领完分配补给的回家路上
等着前面红袖章红口罩的孩子们
举着旗帜一声不吭且步伐一致
咵咵咵而过
2022年10月22日
六零后该怎么活着
他们说用吉它唱出的使命感
和在广场回荡的那些
都降格以求下一代富足的家庭责任感了
既然都说的这么有逼格
我怎么也要去山姆超市买黑猪肋排
囤满我的冰箱
不想孩子也遭遇前几月的上海
凡事都不再有逻辑
个人的愿景和大众推论一样
全是自己在忽悠自己
放下希望
也不要再用诗歌
把黑暗写得多重层次似的
简单活着吧
能出门就坚持买菜
不能出门就在清空你家冰箱前
保持娱乐心情
趁美剧没禁前多给自己
找点乐子
2022年10月25日
被迫的写作技巧
以后写诗写完第二句
要强迫自己停止第三句可能点出的真相
他以前喝茶上厕所
都不忘对性感的同事吹一声口哨
他说现在还让不让人说真话
为什么激动他自己也忘了
翻开手机看朋友圈
不如找个没人的山洞释放强迫症
他发现学会骂人容易
学会骂人上人可以创一个诗歌流派
做鬼容易做人难
苍茫大地还剩多少像人一样的人
他又断片了
与宿醉和海默症无关
推开窗到处是排队的行尸走肉
人间这个词也快禁用了
2022年10月28日
秩序
如果你所处足够高
向西眺望日落
今天还有火光和半城的浓烟
按下快门
发现有一队像穿过战场的羊群
淡定地前行
四周不会有惊鸟
也不会有警笛等背景乐
你以为两个异次元同时交错
10月29日新闻
南京金盛百货失火
旁边排队核酸的人群
漠然有序
2022年10月29日
同一天在繁忙的电梯里
第一次同时遇见你站在她身后是偶然
第二次同时遇见你俩是量子纠缠
第三次同时遇见仍没有第四者
她低头不知对你还是对我说
这样下去量子退相干
非得堕落成爱情
2022年11月4日
少年邻居
旧宅邻居大伟
大我三四岁
七十年代少年我最历险的事
是他怂恿带领的
我们偷爬了去栖霞山的绿皮火车
因逃票躲在车门外台阶上
抓住扶栏迎风而行
要是父母知道会吓破胆
后来我家搬走
听说他八十年代初
跳黑舞判流氓罪两年
平反后当了老总
旧宅拆迁成了华海电子城
四十年来再无他的音讯
2022年11月6日
骰子
小时候喜欢玩骰子
后来看赌神把骰子耍出六个叠起
觉得自己也想要
耍出一种独特的骰子玩法
三十年前研究易经以后
发现机会来了
研得五十五蓍草算法太古
硬币算法太随便
学通易理数学
发明了一种骰子制作
六面各占三个二和三个三
制作这种骰子三个
用于占卜筮法
每次可以摇出六七八九
分别代表老阴少阳少阴老阳
掷六次得爻成卦
少了蓍草繁琐
改了硬币过于儿戏
定制一套象牙骰
一骰在手玄意油然而生
借时辰兼八字五行
阴阳断吉凶
海氏筮法也称得上江湖一脉
后知后觉大时代动荡前
一切众生命理不过蝼蚁浮萍
金盆洗手后自娱自乐
至今也没耍出骰子叠起
2022年11月8日
拾荒老人
在一片湿洼之地醒来
血月当空
我并不在乎这种真实性
这些足以对抗
被繁琐生活寡欲了的本心
尤其风吹树叶瑟瑟
治愈了我的情绪
空白的记忆弄不清自己
是散步而来
还是夜游
妻子的口头禅
老年痴呆啊老年痴呆
让我扮演一个拾荒老人
在梦里过于真实
2022年11月10日
化形
传说动物修炼化成人形
植物也一样
石头也可以蹦出猴
我却梦到一场别开生面的化形
国家们纷纷化形
他们围着我坐在小板凳上
我发给他们
一人一根牙签
让他们从牙缝里挑出
一条条蛀虫
原来化形时人民都化成了细胞
只有占据话语权的大佬们
化成满嘴的蚜虫
可怜被挑一地的虫子
转眼就看见一脸奸笑的我
手持一瓶
杀虫剂
2022年11月15日
红码
他们用信号定位
妻子在医院看病时的手机
与一个阳性重叠了
尽管医院有很多层楼
天上俯视都一样
一个阳就关闭停诊了整家医院
妻子第三天才被红码
今天被车子拉走了
她给我视频秀状元楼酒店的条件
比上次
我隔离的全季快捷酒店
好太多了
我无语，只好回复
好好改造
争取重新做人
2022年11月15日
人间不值得
1
他把闹钟调到最大限度
但仍要醒来
这世道
醒来就是一次失去
2
他买了一套油画油彩套装三年
没有开封画过一张画
谁知道赶上这三年
视觉都是黑白的
3
他站在高台跳板上
心里想着是前空翻还是后空翻
或者重现一次反身翻腾两周半转体两周
都听过这是废弃的空游泳池
4
她的高跟靴卡死在阴沟盖的缝里
这时只有两个选择
掰断后跟或者放弃一只鞋
她选择在雨中嚎啕大哭
5
他嫌弃她烧菜油太重
本来饭桌上就没有几句话
她走进厨房拿出剩下半瓶油
当他面一口干了
6
他去超市抢菜摔断了腿
打完石膏
他每天拄着拐杖去那家超市
有意掰断一些根茎类的菜
2022年11月18日
流浪游戏的健康人
今天是妻子从隔离宾馆回家的日子
他们说居家隔离三天要装门词
家里只能留她一人一套房
我和儿子要搬出去住
儿子挤到外婆家
我就要搬去宾馆流浪了
那个浪啊
约饭局、泡吧和SPA吗
不知下一次隔离又轮到谁
大家要长期陪他们
一轮一轮演好
流浪游戏的健康人
2022年11月20日
生活就是自己的镜像
如果你想与自己的生活交流
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你有精神病
二是你的语言有精神病
想象力早就脱离了精神范畴
已经是物一样的存在
你必须抛开可以想象的生活
去观察他人的
寻找差异的原因
是来自自然物理的干预
还是自己认知的局限
或者根本就是习惯了被奴役而浅薄
2022年11月20日
自助餐
我们四个坐在旋宫餐厅
每啃下一口烤肉
或者剔出一块骨头
身体会随着餐厅旋转两厘米
喝完一碗鸭血汤
窗外的夜景已经变化
我们没有思考饮食与时间的关系
却一味在埋汰未来
就感觉每次饕餮之后
会有一段理所应当的得失
等着清算我们
而且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
将会演变成一场危机
这种心态下会增加取食的次数
超过了我们年龄段的食欲
好像有一个声音在提醒
别吃了上顿没下顿
过了今天
明天还不知会怎样呢
这些都是聊天中散发的悲观情绪
但始终没影响其中两人赶回去
看世界杯开幕式
等候卡塔尔对战厄瓜多尔时
嚎几嗓子
2022年11月21日
飞吧
如果有一束光要照下来
就会有一个人挣脱了自己
你不需要对人间道歉
再也没有谁会为想飞的人难过了
2022年11月24日
最终的时刻
被困在一个极其恐怖的无知中
那么无知肯定是有目的
一天或者一星期
甚至更长一段时间
它会挑你清醒的时候恶心你
让你激动也无可奈何
最后在你不清醒的时候
慢慢打垮你
让你觉得活到现在是你的幸运
让你产生神经语义障碍
让心理疾病恶化到你的身体机能
但是要告诉你的是
暂时你没有解脱的办法
只有降低自己的体温
减缓心跳次数
哪怕最后你不得不吃掉自己的尸体
也要熬到最终的时刻
2022年11月25日
白纸
连续三天写不出句子
听到太多的声音
眼前就是一张白纸
看见一组照片
南京新街口地铁站
一个姑娘也举着一张白纸
过了一会儿
另一个路过的姑娘陪她
一起举着白纸
2022年11月28日
下班路上
你追上拍了我一下
就好像两个速率不同的粒子
我回过头去
从左到右的弧度
正好吻合你抬头望向我的角度
这些都是机械物理的运动
不包含你的情绪在
影响我们两人的对话
有些语言就是这样被机械带动出来
它们不知道原动力是量子纠缠
一句话进入另一个人的大脑
会衍生无数种可能
被接受的同时
对话会被赶到逻辑思维里
像一个通道
无论接下来我说的养生
还是其他话题
你都会嘟噜一两句
只有你自己听到的声音
我们之间只剩下养生了吗
我们曾经无数次交流
都被时间泯灭
这又属于能量的熵递减
没有必要再解释了
2022年12月2日
扫地
你很久没扫过地了
扫几下手掌都有点发酸
干脆舞动起来
扭胯
提臀
走狐步
最后兴奋地骑上扫帚
一下子就飞起来了
2022年12月11日
黑夜走路最好不要望天
我们站在地球上
与站在月球上本质是一样的
荒凉
窒息
旁若无人
最主要还身不由己
当抬头望向头顶的星球时
连妄想都是一样悲观的
2022年12月12日
一个字
随手写一个字
想方设法不让这个字入脑
然后想自己究竟写了哪个字
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肯定忘了
紧接着所有思考都指向
这个字
把寻找这个字意义化
且抽象化
上升到哲学的层面
论人类如何忘记自己的书写
或者论写字行为与意识
脱节的可行性
为了想不起这个字
可以做一晚的学术研究
让时间价值凸显
生活当然也可以是无理无据
再没有敏感字的烦恼
2022年12月24日
拥有
我的猫远远地望着我
我的一举一动
都可能被它的意识私有化
就像你读自己写的某些句子
会产生有一种错觉
这里面的文字
是你私人的产权
拥有，说白了
就是一种带有愿景的情绪
2022年12月26日
救护车
一辆救护车堵了出小区的路
尽管要迟到
我也没按喇叭
耐心等待
希望不要又是一例死亡
他们抬下一位老人
看见他的手动了一下
像一块石头落地
我的车正好跟着救护车
一路送到市中医院
2022年12月30日
休闲娱乐株
休养期间每天听到最多的
就是楼下路过的救护车警铃声
想起无数美剧的背景乐
都是警车的警铃声
这逐渐会有错觉
我已经活的不真实了
就像我阳后没有高烧和吞刀片感
最大的症状就是不想写诗
只想吃喝玩乐
按予说我感染的是休闲娱乐株
2022年12月30日
没有打疫苗的人
我们在演变成极少数的旁观者
边缘人或者非人类
就要活成大众接下来讨论的话题
未来在变异，再变异
我们能否与你们
坐下来一起吃饭，喝茶
生理机能相吻合地滚床单
这是一个问题
又或是把我们变成宗教式的人物
还是被宗教式地定义成邪祟
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2022年12月31日